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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六七(二) (第3/3页)
的黑暗阴森,突然感觉到莫大的孤冷。 ??成珣杀他父亲,害他全家,自作自毙,没过三年自己暴病死了。 ??他的独子成玦继位,年幼无知,又是个体弱的,被成珣的几个年壮势强的异母兄弟虎视眈眈觊觎着王位,为了稳住政局,成玦听从朝臣的意见,不得已把他这个遗孤提拔上来对抗他们。 ??请神容易送神就难了。 ??当年成珣最忌惮他父亲坐上的位置,成夙坐上了。 ??成珣的儿子就被他掌控在手里,会像猫捉老鼠似的,一点点玩弄死。 ??当年合谋害他父亲的人,成夙一个一个找出来,明的暗的,处决了。 ??十三年过去了,要做到的他都做到了,他的耐心多大啊。 ??就差把成珣从坟墓里挖出来,挫骨扬灰。 ??都结束了。 ??成夙的今日与昨日,与明日,本没有什么不同。他于这世间,并没有什么留恋的,也再没有什么遗憾的。 ??他的身体开始发冷起来,像坠入了寒冰中,须臾又觉得热,像被熊熊的烈火炙烤着,冷热交加之间,身上冒出豆大的汗,他皮肤变得苍白,双唇紧咬,冲红的眼睛里冒出杀意,开始发狂。 ??过去了,很快就会过去了,这没有什么。 ??可是身体听从不了他的意识,因为狂躁不安于被铁链束缚,他剧烈挣脱起来,一股力道打出去,落在湖心里,激起丈高的浪花。 ??红的,血。他的视线被漫天的红色所包围,笼罩。他恍然又看到了多年前,本来开心和乐的一家人横遭意外,他们都中了毒,身边的仆人侍卫一个个倒下,母亲被他们勒死,父亲敌他们不过,被长刀横穿胸口。 ??“爹!” ??“娘!” ??“快走!”父亲临死还在拼命地拖延他们。 ??“爹,娘!”父亲母亲死去的那画面仿佛又重现在眼前,成夙忍不住叫出声来。 ??漫天旷野里,管家带着自己疲惫地奔命,在前面恍若雏鸡被追赶,逃不过的,那么多的高手,其中一个人捉住他的衣角,他就这样差一点落入他们手里。 ??奔跑,疲惫,那么地无助。 ??他又感觉到浑身发冷,他是那么地害怕这种感觉。 ??他伏在地上,屈身蜷住身子,那股狂烈的怒气冲上来,又有想要摧毁一切的架势,他又开始挣脱,那手铐没被他扯断,但是从墙上被他连着拔了下来。 ??“栩之,栩之。” ??觉察到活人的气息,有人在叫他,成夙从狂烈的情绪里清醒了一瞬。 ??临走前他明明已经点过睡穴了。 ??“滚出去!” ??“我叫你滚!” ??“滚!” ??他用残存的理智对外面喊道。 ??可是如霜不理会他,她闯进来,看见他满身狼狈的样子,毫无顾忌地奔进他怀里,成夙极力地遏制着自己,可是嗜血的欲望终于占据了他的全部,他掐住如霜的脖子,来发泄、挣脱他的狂怒。 ??“栩之,栩之。”如霜因为是他,并不反抗,只是紧紧抱着他。 ??“我疼,栩之,我好疼。”她身上的伤口裂开。脖子上好深的一圈印子,背上大片的衣服被撕开,后背被他咬得破皮,渗出血来。 ??“我疼,栩之……”她逃脱了死地,大口喘着气,两只眼睛含着泪看他,却并不避开,还是看着他,湿漉漉的。 ??成夙拼尽全身的力气把她推开,一手劈向她的后颈,如霜倒在地上,伸手朝他这边爬过来。 ??他觉得冷,很冷,又热起来,冷热交加,那种害怕和孤独的感觉又袭上来,他跪在地上,又蜷缩在一起,另一具身体靠在他身上,是柔软的,温暖的,好像舒缓去了他的烦躁,他觉得很困很累,浑身失去了力气,没有再推开。 ??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。 ??沐浴过后,成夙给如霜重新换药,包扎伤口。 ??“她的睡穴谁解开的?”成夙叫来了在他屋子里伺候的几个人问道。 ??他抱她回来,坐在案前,如霜还在他怀里,微眯着眼睛看他,抬手戳着他一边脸上的酒靥,他忙着抓住她的手。 ??成夙面上发黑,目光深沉,教人辨不出来悲喜。 ??“是奴婢。”如霜的丫头芸芷站出来,战战兢兢地,以为要处置她。 ??“姑娘每次睡前都要小解,我就把她叫醒了……” ??“知道了,下去吧。” ??他挥挥手把他们遣散,自己打了个哈欠,见如霜困得要掉下去了,把她往自己怀里靠了靠。